大家對這場難得的演出毫無興趣，於是我就舉目無親地踏入了充滿法文的空間。
那天晚上，好像全台北會講法文的人都塞進了那個雖然有空調卻仍然悶熱的倉房裡，然後等待。
前半場的演出是以類似行動藝術展的感覺，大家可以自由地走動，從各種角度觀賞。
第一首曲子是Jesper Nordin的Sketches of suspension，
請看照片，四方型的舞台上懸掛著鑼鈸鐘鈴等樂器，鼓棒也都擺放好了。
演出從音樂家楊怡萍小姐垂頭抱膝坐著開始，她慢慢地從坐姿轉為蹲踞，從前方中央的大鑼開始由輕而重敲擊加上擺盪，
接著是兩側的鈸，可以看到下面還掛著手電筒，按亮表示了接下來主要敲打的目標。
當然也是一邊敲打一邊擺盪，使得鈸在空間中互相撞擊，產生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聲響。
而她配合著空中擺盪的那堆金屬圓盤一邊前後擺盪一邊站起，但仍貓著腰，沒有站直。
手電筒熄滅暗示著鈸的戲份到此結束，目標轉向後方的鐘與鈴鐺，她或敲擊或搖晃地製造聲響，直到完全站直，到此結束。
我可以肯定現場瀰漫著無數個問號，在一片靜默中，她抽出舞台後方準備好的伸縮喇叭，
開始演奏第二曲Kurt Schwitters的Ursonate選段...聽說是達達主義的碩果，行動藝術的濫觴，
但身為法文叢林中徬徨的小白兔，我完全聽不懂！(爆)
只能從她的表情與語氣推測出憤怒急躁失望淡漠等等情緒的變化，以及偶爾點綴的伸縮喇叭，
而在最後，伸縮喇叭吹出"三民主義吾黨所宗"的旋律，現場傳來了像是掩著嘴卻擺明大家都聽得到的偷笑聲，這是個笑點嗎？
也許就是因為這個笑點，所以掌聲就很熱烈了。
在漸漸淡出的掌聲中大家移轉陣地來到內場，終於可以坐著聽了。
Pierre Jodlowski的Time of money由播放影片開始(主控台電腦是iBook，好潮喔)，旋轉著的是一歐元。
http://vimeo.com/18470698
榮法從舞台右側的木箱上加入了演奏與默劇，與電腦播放的音效配合得天衣無縫。
http://vimeo.com/18471329
木箱與掉錢的橋段結束後，榮法來到左側的鼓組，現場聽鼓真是超爽啦！影片也由錢幣變成數字(時間)
http://vimeo.com/18472565
數字構成了像錢幣的圓，最後又四散飛去；輕敲小鼓一樣很清楚。
http://vimeo.com/18474502
Pierre Alain Jaffrennou是法國里昂國立音樂創作中心（Grame, Centre National de Création Musicale）的共同創立人，
既然是Grame的節目，演出他的作品是理所當然的，這首For one由榮法與楊怡萍以鼓組輪流與電腦播放的音樂同時演奏。
(另一個作品For three有CD http://www.outhere-music.com/store-AECD_1112)
Thierry De Mey的Silence must be與Light Music都用到了互動系統，請看變身為默劇大師的榮法隔空抓藥。
http://vimeo.com/16844637
http://vimeo.com/16650637
觀眾區的上方有一台DC，連接到主控台的電腦，
只有進入一定範圍的動作才會被DC擷取，或者軟體可以指定只辨識手部的動作，
進而控制電腦裡預先編排好的音效，手部的動作同時會投影在布幕上產生軌跡。
音效指令設計得很精細，例如劃與鋸雖然都是直線動作，但軟體可以偵測震動的頻率而反映出不同的指令，產生得到不同的音效。
於是演出者(也就是辛苦的榮法)不能做出額外的動作，是非常吃力的演出。
榮法舉起食指放在唇上做出"安靜"的手勢後，燈光慢慢敞亮，為這場全新的體驗劃下句點，
楊怡萍與榮法被我搭訕時都很親切，即使第二天就有演出後的賞析演講，
仍然不厭其煩地解答我那些很初學者的問題，讚喔。
Sketches of suspension的譜是很圖像化的。
樂器懸掛的高度與相對間隔，以至於演奏時的姿勢，什麼時候要用什麼互相撞擊的編排。
幾秒鐘之內完成這些動作都有規定，這是情理之內的部分，
而動作完成後，仍然晃動著的樂器會在空間中自行產生意料之外的撞擊。
這些是楊小姐在演出結束後告訴我的，所以寫在這裡。
剛剛在網路上搜尋發現，去年北美館就有Grame的聲音裝置藝術展覽。
http://artemperor.tw/news/527
